【默读/舟渡】人各有命

人各有命

*cp舟渡,略ooc,慎戳

*清水,是糖

*原作是很早前看的,可能有bug

*给全国的缉毒警察,也给毒贩和吸毒者(在文末)


让我做个宁静的梦吧,不要离开我,那条很短很短的街,我们已经走了很长很长的岁月。

————舒婷《会唱歌的鸢尾花》


夕阳的余辉再照不进窗里来时,公寓的门“咔嚓”一声终于开了。费渡蹭着沙发背爬起来,在茶几上摸了一把,顺带把骆一锅从大腿上挪走,才带上眼镜冲着门口一笑:“…回来啦,师兄?”

“嗯…”骆闻舟极罕见地穿着制服,腋下似乎还夹了个公文包,声音里是说不出的疲惫。

费渡敏锐地感觉到骆闻舟的失意,是失了往日的活力,像被什么情绪抑制着似的:“怎么了吗?”

骆闻舟是大清早出去的,穿得整整齐齐的,还是穿着平时不怎么见得着的制服。费渡就是这么卧在床上,看他在朝阳里换好衣服。骆闻舟转过身时,费渡不可否认自己的心跳在加快,连和他道声再见都被吞进了肚里。骆闻舟只当他还未睡醒,俯下身来亲了亲他的额头,嘱咐几句,无非就是“今天周末多睡会”“我还有事,中午不用等我了”“禁烟禁酒禁蛋黄派”,费渡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听着。完了等回过神,骆闻舟已经出去了。

骆闻舟踢开了脚上的鞋,把公文包随手放在茶几上,拨开在沙发上团成球表示抗议的骆一锅,“啪”的一声把自己重重地摔在上面。骆闻舟头枕在费渡腿上,一只手盖在自己脸上,嘴张了张,又闭了起来。

费渡没有再发问,只是举起手在骆闻舟头上猛揉了一把,突然觉得手感意外的好。他知道骆闻舟现在被着复杂的情绪所缠绕着,只要他不开口费渡也就不会问。这一天里骆闻舟到底怎么了,他不清楚,但是这几天骆闻舟的状态似乎都不太好,他有预感,这和今天的事脱不了关系。


“…今天,我们去给小陆送葬了。”骆闻舟的声音终于响起了,闷闷的。

费渡想起来了,小陆只是刑侦大队负责外勤的一员小将,但是前几天死在了一次缉毒行动中,骆闻舟提过一次,而他的状态也是那天开始恍恍惚惚的。

“小陆的墓前只有一块无字碑,没有名字。”骆闻舟似乎感到冷,往费渡身上靠了靠:“去的人不多,清一色的警服。我带着一束白菊,不是我买的,是小陆的妹妹给我的。”

“小陆的家人不能来。谁知道还有没有毒贩在一旁看着,等着,想要报复他们…小陆的母亲接的消息的一瞬间就晕倒了,被大家手忙脚乱地送到了医院里。小陆的父亲看起来倒是很镇静,一个个的向我们道谢。但是我看见,他在为妻子办理住院手续的时候,拿着签字笔的手不停地颤抖,一个字也写不下去。小陆的妹妹才上中学,被接来医院的时候还有点发蒙,直到郎乔拉着她坐在病房外的椅子上,一点点地和她说清楚之后,她才反应过来,眼泪哗啦啦地就下来了。”

“真残忍啊,骆大队长,给一个十二三岁的女孩把每一个她哥哥死去的细节说给她听…”费渡拨开骆闻舟额头上的碎发,修剪整齐的指甲在骆闻舟的额头上划动。

“我也知道,但是不说清楚对这个小姑娘,还有她们一家子都不好。”骆闻舟疲惫极了:“今天早上遇见了那小姑娘,她倒是很坚强,只是眼睛肿得厉害。她给我了那束白菊花,说托我送给她哥哥,还说…谢谢。”

“我捧着那束花,感觉花格外的重,力不从心,走起路来都是深一脚浅一脚。每个到场的人都带了花,但没有谁能捧上墓的,谁也不想面对这样一块无字碑。我在那儿站了很久,等到他们都散得差不多了,才把小陆妹妹给的花放上去。”

“墓前没有照片,碑上没有名字,但是越这样我越容易想到那天倒下的小陆。”骆闻舟把手放下来,眼睛怔怔地望着费渡。

费渡扬了扬脖子,张开手掌盖住骆闻舟的眼睛:“没事了。”他感觉手下的眼帘一松,骆闻舟似乎把眼睛闭上了。

“我到现场的时候,毒贩已经被抓住了,但是他还在喋喋不休地咒骂着,而小陆的尸体就在一旁,淌着鲜血…眼睛没有闭上,已经溃散的瞳仁望着天空,天上刚好有几朵白云飘过。小陆中了六枪,腹部三枪,胸口两枪,还有一枪在腿上。如果没有人去抓住那个毒贩,或许小陆会被打成筛子。我们都静静地处理着现场都没有说话,只有那个毒贩嘴里还念念有词地骂着小陆,最后是海洋忍不住给了他一拳。我们把他拉开了,在审问之前,这个毒贩还不能死。”最后几个字,骆闻舟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到现在了,我闭上眼还总是小陆溃散的瞳孔,他活着只是大队里的一员,死了他就是个烈士,但是却无名无姓,甚至于家人都无法来为他祭拜…”


“呐。”费渡双手抚在骆闻舟的脸颊上:“那就快点把毒贩的据点找出来,捣毁,为小陆报仇?”

“小陆的死,的确让人崩溃,但是他为什么死呢?无非是为了能抓住那个毒贩,为什么要抓住毒贩呢?为了能更好的揪出据点。你也说了,小陆是英雄,是烈士,这就够了。没有名没有姓,但是世上总还有人记得他,那他也就没什么可遗憾的了。”

“所以啊,师兄…”费渡低着头,满是流光的眸子和骆闻舟的目光对上:“加油吧。”

“嗯…”骆闻舟应了声,慢慢地从沙发上坐起来,背对着费渡扶住脑袋,有些头痛的样子但看起来已经想清楚了:“说吧,晚饭想吃什么?”

费渡眼底闪过灵光,嘴角挂上一丝狡黠,扑向骆闻舟,伸出手环住他的腰,嘴唇在骆闻舟的脊椎骨上来回地蹭:“师兄啊…我想吃你。”

骆闻舟颤了颤,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就算隔着制服,他也能清楚地感受到费渡落在自己背上细细密密的吻,没来由的感觉更头疼了。

“别闹…”骆闻舟尽量地维持着自己脑子里那根弦不断,侧着身把费渡从自己身上拎起来:“晚饭吃了再和你算账…养好你的胃!”

费渡抱着骆闻舟的一只胳膊晃了晃,抿了抿嘴:“师兄…”

“我去做饭了!”骆闻舟“刷”地起了身,踢踏着拖鞋就往厨房走。他敢保证费渡下一句一定是什么“师兄你是不是不爱我了”“师兄就这一次就一次”“师兄我爱你啊”乱七八糟的话,可是偏偏骆闻舟有很吃这一套,所以他知道再不走这晚饭,就真别吃了。

“切…骆大爷。”费渡冲着骆闻舟急匆匆的背影翻了个白眼,捞起一旁叫唤个不停的骆一锅狠狠地揉了几把。

迂腐。

自从骆闻舟回来后就被丢来求去好几次地位直线下降十分不满的骆一锅:喵喵喵???


带着个小熊图案围裙的骆闻舟拿着锅铲站在电磁炉前,上头放着口平底锅,锅里正发出“刺啦刺啦”的声音,刚刚扔下去的俩个鸡蛋打着油花唱着歌。

他感到背后有人在靠近,也没回头只是敲敲锅道:“快做好了,去收拾收拾桌子。”正打算给鸡蛋翻个面,就被人从后头抱住。

费渡垫着脚把脑袋挪到骆闻舟的肩上,盯着那锅里两个白里透黄的鸡蛋。骆闻舟以为他饿了,就反手拍了拍他的脑袋:“起来,待会就能吃了。”

“我说…”费渡没有松开手,而是更用力地抱住骆闻舟,把额头轻轻贴在他的背上:“师兄,你不会蠢到被缉毒贩打死吧。”

“嘘。”骆闻舟收回手,拿着锅铲把费渡往怀里塞:“哪会,我再怎么着都能吊着口气回来。说是家里有个宝贝,谁舍得去天堂玩儿。”

“我可是不想面对一个无字碑。”

“没有的事。”

骆闻舟从范思远的那破事里明白了,费渡再怎么神乎,他也还是个人,该有的七情六欲他也有。小时候的事再怎么伪装,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地遗忘在记忆里。费渡就是这么一个人,嘴上功夫倒是做得不错,背地里却也是个受不了得失的主。他身边,重要的不重要的,该走的不该走的,都离了他个七七八八,剩下的为数不多的,想留住的,就只有骆闻舟了。

“如果你被打死了…”费渡没有起来,自顾自地说。他像猫一样,小心地蹭着骆闻舟的胸口,极轻地抽动着鼻翼,嗅了嗅骆闻舟的味道,这才安下心来:“那我也就去死好了。”

“瞎说什么。”

“骆闻舟你知道的。”费渡猛地抬起头,骆闻舟猝不及防地闯入了他的眼眸,放着异彩的:“我不怕死。”

“别闹,你这不是诚心咒我死吗?我哪那么容易死,你这王八蛋我还没喜欢够,本都没挣回来怎么会随随便便地走掉?”骆闻舟皱着眉头:“还有,不许说这种晦气话,现在不行以后也不行,说一句写一千字的检讨。”

“好…”费渡重新在骆闻舟跟前站定,桃花眼就眯了起来:“师兄。”

“诶?”骆闻舟还没从他眼里发光的小星星回过神,下意识地应了声。

“鸡蛋焦了。”

“!!你怎么不早说!!!!”接下来骆闻舟就是一阵手忙脚乱。

费渡抱臂靠墙站着,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管是谁,既然他们已经死了,对费渡来说就不算什么。死人有自己的名头,活人有自己的使命。现在的费渡活着,那他的世界就是骆闻舟的世界,心里挤挤攘攘的,也只有骆闻舟一人。即便是死了,怕也是要在自己的魂上烙着骆闻舟。

费渡很贪心,他要的是骆闻舟的一生,他要的是与骆闻舟的白头,他要的是骚扰骆闻舟一辈子。没有什么可以阻挡的,除了,死。

费渡不怕死,又怕死。他怕的是骆闻舟死,怕的是他追到奈何桥下,已经看不见骆闻舟的身影。不过他又不怕了,骆闻舟再如何却是个守信的人,之后的一生就该绑在一块儿了。


师兄,我爱你。

嗯,知道了。

师兄,我爱你。

我也爱你。

一辈子?

嗯,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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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了笔才发现费渡的性格很难把控,行为和心理。费渡是个很会伪装自己的人,很难知道什么样的作为是他真心的。很抱歉我尽力了,还是写不出来原作里的感觉…

事情是上周听老师讲的,缉毒警不能立牌,因为毒贩的报复心理很强,一旦曝光,缉毒警的家属会很危险。就很感慨,想到写这样的一篇文,不知道意思到了没有。

只是希望吸毒和制毒的人能停下,我国每年有五十多个警察会死于缉毒,你们自己没事,甚至沾沾自喜的,有没有想过会给五十多个家庭带来怎样的困扰?太自私了吧。

感谢全国无数个为着人民生命而努力的警察,不管是不是缉毒警,都很感谢。


2018-01-28 2 6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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